去年净选盟709集会，我以媒体工作者的身份，边参与边拍照，顶不顺催泪弹的攻势，还可以以媒体证“混入”镇爆队后面拍照。

惟今年428集会，我纯粹只想以一名参与者，一名街头示威者的身份，全程参与，虽然带着相机，但更多时候是在闪开催泪弹，避开警方的追捕。

我在集会前一天的27日抵达首都，游走在709走过的街道，被催泪弹摧残的地点，感触很深。9个月前的画面，历历在目。

民主被拒绝在广场外

同行的友人，穿着集会的黄绿衬衫去吃晚餐，一路上不少“同路人”与寒暄打气，都说：“明天见，加油！”。一些人还竖起拇指，对我们说“Bersih！好啊！”。

吃过晚餐，通过后巷前往独立广场，到了大专生扎营的地方，可以看出，精神可嘉的大专生，是一脸倦容。

独立广场被警方重重包围和封锁。神圣的广场，站满了不独立的执法单位，当权的傀儡，而民主却被拒绝在广场外，很是讽刺。

感动和澎湃油然而生

在警察封锁的独立广场主要入口处，集聚了大批参与者，为静坐大集会热身，干净口号响彻云霄，路过的车辆不断鸣笛助阵，人在现场的我，709那股感动和澎湃，油然而生。

当下，决定播电话给一位在709集会认识的挚友，想让他听听民主的呐喊声，分享喜悦与感动，可惜拨不通，顿时有种失落感。

通过后巷前往独立广场，到了大专生扎营的地方，可以看出，精神可嘉的大专生，是一脸倦容。午夜12点，执法单位驱赶群众，把禁区扩大到周围的道路。大专生转移阵地，到律师公会前进行讨论及展示抗议大字报。

“大集会带旺你生意”

428一早，茨厂街穿梭着一群又一群的黄衣人，虽然大集会是下午两点开始，但情绪高涨的参与者，迫不及待以“黄”示人，提早到苏丹街集聚。我们在街内的一家包点店吃早餐。该店生意好的不得了，爆满。不到10店，所有包点已经卖完。

当家的还一直对要进来用餐的顾客说“没有东西了，卖完了。”一位仁兄回应老板说：“老板，记得对政府讲，大集会带旺你们的生意，不是像政府说的，害你们没生意做。”语毕，周遭的朋友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智取警察进入苏丹街

由于这一次，当局没有禁止民众穿黄衣，也没有在集会前展开逮捕行动，有别于709，没有惶恐不安的心情，民众也“肆无忌惮”的穿上净选盟黄色衬衫在街上溜达。

警方在10店左右，就在茨厂街街头封堵欲往苏丹街会合的参与者。但参与者都不是省油的灯，抄捷径，走漏洞，一样可以进入苏丹街。参与者还和警察合照，警察也微笑的面对镜头，那是很温馨的画面。

抱着感怀709的心情，我一直相信，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催泪弹，不会再有镇暴队的镇压，不会再有逮捕行动。还是那么天真的，以为纳吉政府会“学乖”一点。

警察没汲取709教训

下午1点，挤爆苏丹街的参与者，犹如凝聚已久的一股力量，开始了游行。又是令人热血沸腾的口号声，激动人心！Bersih Bersih！

黄进发高举宪法，与年长的杜乾焕走在前方，率领大家往独立广场的方向迈进。杜乾焕是一位老人家，脚步有些蹒跚，但精神却是很高昂，当然，主办当局也顾及他老人家的体力，半途请他登上四轮驱动车，在人潮中缓缓驶向独立广场，安美嘉也在车上，所经之处，群众高呼口号，报以如雷的掌声，给予他们最高的敬意。

走到独立广场的主要入口处，也就是警察封锁的“禁区”，人潮一直用向前，人挤人，群众一度无法动弹，炎热的天气，大伙儿汗流浃背。坚持了数个钟头的民众，一直高呼BUKA，BUKA，BUKA，要警方打开入口处。但警方无动于衷，而且可见，警察后面就是水炮车和镇暴队。

面对十几万人民，追求民主的力量，很明显，没有见过大场面的警察，有些不安。安美嘉和杜乾焕等人抵达独立广场入口处不久，一些失去耐心的群众，闯进了禁区。警察不给任何警告下，向群众射水炮，及令人痛恨，折腾人的催泪弹。

我的天呐，警察最终还是让催泪弹和水炮飞了，这让我难以置信！显然，警察没有因709所犯下的错误汲取教训！

危险向人群射催泪弹

广场是“禁区”，警察可以逮捕闯进的小部分群众。但怎么可以向广场外的群众发动攻势？是谁下的命令？还是这些不专业的警察是以情绪执法？这是我第二次中催泪弹，709领教过，真的很难受。催泪烟散开时，我们难以呼吸，没有经验的参与者，恐慌逃荒，你推我挤，情况很危险。

警察怎么能向已经没有空间的人群发射催泪弹？窒息不说，万一群众在慌乱的人群中跌到，发生人踩人的惨剧，怎么办？参与的群众是手无寸铁的良民，不是暴民！

有一些卖冰水的小贩很热心，让中弹者免费拿冰水和冰块洗脸。警察冲出“禁区”，继续以催泪弹驱赶群众，接下来就是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就这样你追我逃，你停我前进，你发炮，我躲开，没炮了，我们依然站出来。

这是文明进步国家吗？

在逃亡路上，传来警察逮捕了参与民众的消息，又听闻警车撞人，气愤得很，看着四处窜逃的参与者，激动得很感伤。脚步很沉重，也迷失了方向，这是文明进步的国家吗？好不容易，在下午六时左右，回到了旅馆。

路上一片狼藉，拖鞋，面巾，食物甚至衬衫满地。可想而知，那是多么慌乱的场面，警察是如此镇压集会者。

在旅馆，打开电视收看新闻，看见首相纳吉说送饭送水给集会者的谎话，又说大集会破坏国家形象。生气，愤怒，失望，无奈是百感交集。大集会从来就只有提升马来西亚的形象，是当权的搞到大集会乱象丛生，自我丑化国家形象。

和平集会法只是垃圾

超过10万人，甚至20万人参与这一次的大集会，证明民怨是越来越多，这只是一个起点。当局不允许在独立广场集会，警察依然使用催泪弹，野蛮镇压，连记者也被逮捕，强逼记者把警察人员暴力行径的照片删除！证明和平集会法只是垃圾，也证明警察还是不进步，不文明，像没受教育的野人。纳吉政府的诚信已非荡然无存可以形容。

3.0过去了，余温和激情尚在。把悲愤化作力量，让追求民主公平的脚步继续迈进，踩扁那腐败的制度。虽然纳吉政府仍然停留在荒蛮时代，不思进取。但人民却一直在觉醒，不断在求进步，不停在和民主牵手。加油吧，大家！

注：作者是前媒体工作者，目前在马六甲经营咖啡馆，为出席428集会特别休业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