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美国将近6年,还没有到过纽约这座世界大都会。因太太需要到大马领事馆更新护照,我们趁机安排一个纽约旅游。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这趟旅程竟然成就了我和太太 的Bersih 2.0 New York City。
太太已经怀了3个月的身孕,而我也在纽约感冒了。坦白说,要不是因为那么凑巧到纽约更新护照,我和太太也不会特地从大老远的密西根州飞到纽约参加集会。既然有了天时地利人和,就算身体不适,也牺牲了一天的旅游时间,我和太太已经没有任何藉口置身事外了。我们寄宿在纽约念书的朋友家中。在美国纽约,我们从来不曾担心出席这次集会的安危。709当天,我们和朋友还带了他一岁半的小宝宝,乘搭地铁来到大马驻纽约领事馆前会合。可爱的小宝宝顿时成为了集会的瞩目焦点。
10点钟抵达,就看到一群穿着黄衣的人群已经集聚在那里。我这井底之蛙,不知道原来纽约有那么多的大马人。虽然彼此并不认识,但看到穿着黄衣的人群,显得格外亲切,因为我们拥有着相同的背景。来到这里集会,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我们并不陌生。130多人,在领事馆前高喊“Hidup Rakyat!Hidup Bersih!”,让人力量倍增。我们在纽约的街道上高唱国歌,是多么分外动听感人。当时的我,鼻子酸溜溜,泪珠在眼睛里打转着。
709之前,我在面子书上和身在英国的朋友寒暄。我问她会不会出席伦敦的集会。她说不会,因为她和丈夫担心被政治部的人盯上,回不了大马,或在祖国门口被移民官员刁难或遭受扣留。我当时有点激动地回应说,政府是不可能把全马来西亚人民都捉起来的!要抓也不会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而事实上,民主政府应该害怕人民,而不是我们去害怕政府。
当然,我也体谅朋友的顾虑,国阵的白色恐怖毕竟是成功的;我们还不一样自嘲说,更新了护照,才能上街游行,要不然遭领事馆或政府扣押护照,就惨了。709当天,我们也担心一些拿奖学金的同学出席集会会受到秋后算帐。因为我们发现有两个行迹可疑的人士在远处拍照,而且是针对每人的脸颊对焦拍摄。他们既不参与集会,也不喊口号或唱国歌,但全程跟着我们,到最后甚至近距离拍摄了。你问我 害怕吗?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行得正”,可以理直气壮!
朋友继续说,她认为反对党在砂劳越选举虽然取得突破,但激情过后,大家的日子还不是回到原点,什么也没有改变。我告诉她,我们需要有耐心,改变不会在一夜之间出现的,毕竟国阵的腐败也需要二三十年的酝酿。还有,砂劳越并没有变天,连议会三分之二多数都无法突破,反对党又如何能为砂州带来巨大改变呢?大家都觉得国家出了问题,但却显得无能为力,更有许多移民去了。
朋友还说,我们是幸运的,有受过教育,能出来念书,工作甚至移民,寻找未来。但我却反问,那些出不来,仍在大马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朋友呢?难道我们应该选择逃避,而不是回去为他们和自己的未来做些什么吗?
朋友说,她和丈夫是支持两线制的。我也相信,许多华裔青年,都希望改变的出现,但平时对政治和社会运动不熟悉的朋友,却容易陷入迷思里头。其实,就算大马真的变了天,改变也不会一夜之间出现的。当反对党成为执政党后,他们也需要人民的监督和施压,才能把之前被腐蚀掉的制度和恶法一一修正过来。
有人希望这次的Bersih 2.0是最后一次的集会,大家不会再受到催泪弹和水炮的洗礼,但我想说,人民集会的权利,才真正开始!民主永远只是过程,而不会结束。
我认为,在千里之外为国民站出来说话,就算是凑凑人数,是我们能做到的。虽然多两个人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但我相信,就是这些小小的力量,而凝聚起Bersih 2.0翩翩涟漪!709虽然已经过去,但它已经成为全大马人心中的集体回忆。更重要的是,709重新燃起了人们对国家的希望,让许多沉默的一群更有机会去了解累积许久的国家议题。大家开始卸下害怕的心理。游行者的高度自律不但证明我国人民的成熟,也将成为世界的典范!大马人不再害怕示威,而为了正义和公平站出来,我们“站得稳,行得正”,我们的呼喊将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