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心里有许多话,但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明白。
亲爱的,你知道我多爱妳和那两个宝贝。
昨晚,小宝无缘无故哭闹得声嘶力竭,我多么难过。
今午大宝则提醒我,“爸爸,我爱你,你可以快点回家吗?”
难道他们都感受到城里那风声鹤唳,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
难道他们都预感了一些什么?
我不知道。
现在我只能知道一件事:这是关键时刻,这就是关键时刻!国家需要我们,未来需要我们!
亲爱的,我记得我在风平浪静的日子曾经那样对妳说:“如果天下无事,我和妳和孩子们,将会厮守一生,不离不弃。但若天下有事,而且到了关键时刻,我就不能再自私自利的躲在安乐窝、舒服区了。”
亲爱的,我多么盼望这样的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因为我们自从恋爱成功,踏入婚姻后,就不得不忙碌工作,人分两地。有了孩子,我们真正能享受的二人世界,二人时间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多么珍惜每周休假那一天,一家人围桌而谈的快乐与幸福啊!
但,这样的幸福还会持久吗?还能持久吗?
随着我们政府的贪污滥权现象加剧,间接的通货膨胀、经济衰退、教育变质、人心扭曲的新闻越来越变本加厉。
现在连社区的最基本治安,都缺乏保障,我们还能保有以上那一点点的幸福吗?
晚上,我不敢让妳上街,早上,我不敢保证孩子去对了学校。
这是多么荒谬的想法,这是多么荒谬的世界?
但因著执法单位没有被司法单位好好的管着,司法单位没有被立法单位好好的看着,结果执法的偏差不用说,还白天黑夜的知法犯法,而司法单位则看元宝过于原则办案,所以作奸犯科的越来越肆无忌禅,平民百姓越来越心惊胆战,那里还生活得幸福快乐?
现在,温柔的公民终于想到一劳永逸的方法,来逐步解决政府累积的问题,而且还很温和的以“用弄干净选举程序和活动”来表达诉求,但我们遭遇到的是什么?
无礼的拒绝、无情的反对、没来由的封杀和野蛮的恐吓(还声言出动迷彩部队了),你看,这岂不是摆到明:“我们就是选择继续肮脏,我们就是选择继续滥权,请草民闭嘴乖乖接受统治奴役!”
这要怎么着?
为什么作为公民的我们,与执政的同样是人,却必须被永久的压制和奴役,甚至连好事也不能做?
所以,亲爱的,这才是我们真正感到困惑和愤怒的:“为什么坏人可以猖獗,好人却不许行善?”
所以亲爱的,孰可忍孰不可忍,为了我们和孩子的未来,我们实在需要多走一步了!对,就是这一步,关键的一步!不是在报章和面子书舞文弄墨,也不是犬儒的捡软柿子,而是勇敢的与其他有志者站在一起!
所以,午夜前,请妳快快乐乐的给我一个紧紧的拥抱和深深的吻,因为那是我的勇气和力量,也是来自妳的关爱和祝福。
那么万一兵凶战危,我这一去以后,遇到非一般情况,我也无憾。
当然,如果情况允许,我会想尽办法(但不出卖原则)全身而退。
而如果那样也不成功,亲爱的,请记住我的好,也让孩子知道,他们的爸爸在一个关键的时刻,勇敢的面对了历史,勇敢的为他们争取过最基本的人权、幸福和自由!
谢谢妳,亲爱的,我走了!妳和孩子要坚强!
因为上帝创造我们,已经预了要和我们一起书写我们的历史!
这是生之意义,这是活之勇气!
亲爱的,谢谢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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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7月8日
晚上完成经典阅读后,我想先回家陪一陪亲爱的大瓜小瓜,但车子还没出到甲洞就遇上了盘查,结果那半公里路花了我一个小时。
赶到都门,时间逼近12点,而消息传来:12时零1分,全城戒备,进出不得。
我猜想,计划好明天一早进城,大概机会渺茫了,就把车子转进默迪卡体育场附近的朋友处。
到了,我意外的遇见一群学院生,年轻人;从来不曾参加游行的。
嗯,他们预备好明天接受催泪弹的感动和化学药水的“洗礼”吗?
当他们知道我多年前曾经上街,有那么一点点经验,便请我给他们一些心得分享。
我告诉他们,如果要参加又要全身而退,就最好走完全程,要不然半路折回,可能会因落单而遭遇暴政队的攻击和逮捕。
当中,有两位女生挣扎了整晚,我们也几乎谈了整晚。(这可能是第二天中了催泪弹后差点窒息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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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7月9日,上午10时
决定上街的8位年轻人决定先吃早餐,于是我们到了冷冷清清的茨厂街。
吃着,吃着,人来了。
还不小心听到Rela的头头在店里说大游行的坏话。
但,时候还没有到,所以我们四处逛逛,星马商场、学林、关帝庙,当然也随手买了手巾、口罩、雨衣、巧克力、盐巴(在KFC“买”的)。
逛累了,我们走走停停。
后来听说中央艺术坊有人潮了,我们便慢慢移步过去。
就在我们想参进人潮时,镇暴队来了,催泪弹来了,我们无奈退走,好呛。
便到紫藤赏茶。
下午1时,茨厂街的人从各个门、房冒出来,而净选盟的志工开始呼喊“Bersih,Bersih,Hidup Bersih”。
我们就随着他们加入大队,那时只有数千人(如果一个光前厅可以站1000人,那么当时我看见的是好几个光前厅的空间,满布黑压压的人头),镇暴队也还没有出手,所以我们从容的与在面子书上说好要来的各路英雄英雌打招呼。
在我所认识的人中,有人南上、有人北下、有人从东马飞过来,好不热闹,当中还有各教堂的领袖、佛门的僧侣、道家的朋友;这是一场怎样精彩的聚集啊!
接着,在净选盟T恤队伍和黄气球的引导下,我们从茨厂街转向富都车站,与那里的另一股人潮合流,哇!这一次不得了,游行队伍的人数已经过万了。
但,也在我们细心聆听净选盟代表说话时,镇暴队的催泪弹上膛了,化学水炮车就绪了。
很快的第一轮催泪弹就撕裂了人潮。
我们起初以为自己站得比较远不碍事,但第二轮催泪弹夹杂化学水炮喷洒了。
和平游行的队伍被逼撤退。
我自己和几个学院生也在烟雾弥漫、目不识路、呼吸困难中与更大群的朋友分离了。
必须承认,镇暴队的催泪弹和水炮使我和其中一个学院生暂停了前进的脚步,一直待到小雨过后,才又回到越来越多人潮的茨厂街(也在那富都车站斜对面的嘛嘛档,我们看见警察暴力追捕游行的公民,后来还一度走进档口寻找可“吞吃”的良民;没奈何我们只好扮游客,静观其变,等他们退走)。
然后,我们这充满了茨厂街前后左右四条街道的数万人,再次移步尝试突破由陈氏书院转向默迪卡体育场的镇暴队防线。
后来,因著净选盟领袖黄进发博士选择不勉强突围,我们就在他带领宣读净选盟诉求后缓慢的退回茨厂街,然后和平解散。
(在镇暴队警察则在事后继续围捕穿黄衣的人,一直闹到晚上7点多还没有撤销通向默迪卡体育场的路障)。
在这次的民主洗礼中,我感到最高兴的是,我们星期日教派终于有许多人站出来了——当然,与其他公民团体相比,我们还是少数!
不过无论如何,因著某些重要领袖身体力行响应了这次和平游行,我们可以无愧这一段历史。
当然,我盼望在暴政崩溃前,星期日教派众人还可以再多走几步,因为我们声言自己认识真理许久了,还常常以为自己足够公义慈爱了;其实,基本上,我们是习惯柿子只捡软的掐。
求雅巍怜悯我们,从今而后,要不再选择性和间歇性的身体力行我主雅巍呼唤我们的:愿禰的国降临的真情实意!
注:作者部落格 http://aisiwen.blogspo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