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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丹采矿热(二):<br>用水银河流换取钞票

【今特写】 深入挖掘你不得不知的事

铝土矿热潮,再度让关丹成为国内外焦点。不过,红尘滚滚的背后,铝土矿对人与环境的实质危害又是如何?

《当今大马》通过系列谷歌卫星图像,对比关丹在铝土矿热潮前后光景,以让读者一窥关丹现处境况。

根据卫星数据,主要铝土挖掘地,分别是武吉莪垦殖区(Felda Bukit Goh,距离关丹市区19公里)、武吉莪土地发展(RTP Bukit Goh,16公里)、哥打斯里阿末沙(Kota Sri Ahmad Shah,16公里),而最新一个挖土地址,则是米昔拉(Beserah,17公里)。

Felda Bukit Goh Kota Sri Ahmad Shah Beserah

铝土矿开采活动,不仅导致关丹四处坑洼,更为临近村落蒙上一片红尘,让村民曝露在呼吸或含有重金属空气的危险。

上述情况,大部分的发生地点,远离人口聚集地。不过,《当今大马》本月初的实地考察发现,一些新址设在靠近人口稠密的地区,而卫星影像尚未反映出来。

多名社运分子点出,铝土矿所流失的物质,有可能流入附近的河流,污染关丹水源,影响70万人口。

河流标绘一窥实景

一些铝土挖掘与储蓄地,靠近主要河道如关丹河、马莫河及廖河。《当今大马》标绘出这些河流,以让读者了解其潜在威胁,与问题的范围。

鉴于缺乏地图数据,上述地址并非全面详尽,一些河川如槟榔河、本哥拉河也未能涵盖在内。

环境局今年8月进行测试,发现生水的水银含量偏高,不适宜人们饮用。

水中含有过量铅铝

大马工艺大学教授玛克塔(Maketab Mohamed)专研水质与水质模型(water quality modeling)。他在12月初进行测试,发现生水的水质,符合规定标准。

然而,他发现在士满慕、武吉莪的处理水,分别含有铅与铝,有违规定标准。

玛克塔指出,这项测试仅是一次性的,若在检测前下雨,或会影响结果。

虽然环境局发现,本哥拉河(见图)的水银含量,高出可允许水平22倍之多,但由于它并非人们的生水来源,玛克塔并未纳入其测试。

如今,本哥拉河已呈红泥色,该河直接流入本哥拉岸滩,使得长达数百米范围内一片赤红,而渔夫就在当地捕鱼。

水银含量超标100倍

《新海峡时报》 在今年8月,针对在本哥拉海滩捕获的鱼进行测试,发现其水银含量,比起1985年食品法规所允许的1毫克/公斤,高出100倍。

高度污染的原因,是因本哥拉河毗邻于格宾港口(Gebeng Port)。如今,格宾海港景象,犹如红色沙漠一般。

铝土矿不受控制地运入港口,以出口到中国,加上大量罗哩涌入,红尘翻滚,迅速破坏当地基建,不仅危及关丹渔业,更冲击其他出口活动。

米昔拉州议员安旦苏拉(Andansura Rabu)说,正因如此,港口数名租户,已搬迁离去。

“许多在此的出口商离开了。在这样的状况下,如何能够继续留着?”

印尼退场大马抢入

趁着市场短缺,铝土矿价格优渥,关丹卷起一股挖矿热潮。如今,共有44家公司获得准证,以出口铝土矿。

根据专研金属业行情的《亚洲金属网》,大马在铝土矿业本是默默无名,如今却是中国最主要的铝土矿供应商,在2014年首三季度就供应了1580万吨,比前一年同期增长逾1100巴仙,更超越了铝土矿大国澳洲。

箇中缘由,须从印尼说起。印尼占据全球铝土矿供应的两成之多,但在2014年1月12日,印尼政府禁止出口铝土矿,以鼓励本地铝业发展。

利润优渥的铝土矿

每吨含有饱满铝土矿的土壤,出口者仅支付9令吉,包括运输费在内,则是15令吉。不过,含有40巴仙含量的低级铝土矿,每吨就可卖上29美元(124令吉)的好价格。

若他们通过洗涤方式,净化铝土矿土壤,最低含有45%铝土矿的土壤,每吨更可卖43.5美元(186令吉)。

以上价格,是根据《亚洲金属网》上,中国在12月初的献价得出。

一辆载有30吨低级铝土矿的罗哩,可为出口商赚取3000令吉,而每日均有数以千计的罗哩运载铝土矿来来回回。

下一步——净化铝土矿?

不过,净利润多寡,尚未得知。这是因为,开采活动涉及多层中介商,如招募当地领袖,再说服个别社区,以让地主允许挖土机进驻,又或以金钱的方式,安抚村民的不满情绪。

开采铝土矿,虽涉及多层开销,但其利润之丰厚,意味着出口商可狂砸金钱,为所欲为。

不过,全球铝土矿价格渐趋稳定,中国开始以低价收购。这或能抑制“砸钱办事”的模式,并鼓励出口商先净化铝土矿,以卖得更优渥价格。

如今,数个“净化点”已在隐蔽的地方设立,而其中一个主要地点,是在双溪荣河(Sungai Rong)的内陆。双溪荣河是关丹主要生水来源之一。

铝土矿净化,会制造大量废水。以往例子显示,废水储藏方式欠佳,甚至可流入河道,以致河流受重金属污染。

这更进一步深化关丹人所面对的困境。

上篇 关丹采矿热(一):尘土弥漫下的贪婪与暴力

 


 

本文原文是“ How the bauxite rush is taking a toll on Kuantan's future ”,作者欧兴良是《当今大马》团队成员,索尼娅(Sonia Awale)来自尼泊尔,目前在《当今大马》实习;中文译者是黄家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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