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净选盟集会已过,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集会者亲身参与及拍摄的短片及照片。有人潮汹涌的、有警方暴力的、有温馨感动的,但只有一张照片,一个穿黄衣、持白菊、浑身湿透的银发婆婆的照片,深深地烙刻在所有人的心中。
有人说这张照片一图胜千言,婆婆脸上的痛苦,身上的黄衣与头上的银发,配以全副武装镇暴队与水炮车的照片背景,已足可概括整场709公民集会。
网络上很快有人把这名安妮婆婆(Aunty Anne)封为“大马自由女神”,面子书上更有人为她开设专页,更在不日之间获得1万6000余名网民“说赞”。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其实就在备受争议的“同善医院事故”之时。
医院大路前独自背对镇暴队
拍下这张令万人“惊艳”照片的摄影人邓德兴(Hugo Teng)告诉《当今大马》,他是在警方闯进医院捉人,从医院逃往对面马路的万能大厦前,刚好看到安妮婆婆独自背对镇暴队与水炮车这一幕。
“我本来想跑到华人接生院,当我要攀越医院的篱笆时,看到警察冲进医院捉人,于是我就改变计划要跑到对面的万能大厦。”
“刚好在我跑到马路的中间时,看到一个婆婆孤军作战,一个人面对整队警员,我顿时觉得很有感觉。”
“过后,警方开始射水炮,婆婆顶不住了,转身背对他们。”
就在这一刻,邓德兴用他的“傻瓜相机”,拍下后来在网络上疯传的照片。
“其实我之前已经留意到这名婆婆,因为老人家出席集会,总是特别的抢眼,所以后来网络上才会出现那么多张她的照片。”
“游行因他们取走我自由”
事实上,《当今大马》在上周六做现场 滚动报道 时,也已发现并访问这名格外引人注目的安妮婆婆。
她是一名退休公务员。在受访时,她说:“我老了,但是我还是来游行,因为他们取走了我的自由。我现在甚至不能够穿黄衣。”
“我年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做,我在教育界服务,必须忍气吞声,因为这是我的饭碗。”
首次以公民身份参与集会
邓德兴与安妮婆婆一样,之前因为工作的关系,一直未能亲身参与集会、游行或示威。他曾是《东方日报》的摄影记者,尽管采访集会示威多次,但709集会是他首次以公民身份参与。
“我还是会怕的,”他说,“但这跟我以媒体身份所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参入人群,第一次没有戴记者证采访。我有害怕的感觉,我隔一日其实有一份工作,我担心我会被捕,然后耽误了工作。”
“我到了集会现场后,本来还与一些前同行在一起,但我觉得这样不行,于是我走入人群。”
现年31岁的邓德兴目前是一名自由工作者,他说,以前他以记者身份采访集会时,不会看到警方就会想要逃,只有以集会者身份亲身参与,才有这种深刻的体会。
但是,邓德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参与的集会,竟然让他与安妮婆婆般,成为网络上红人。
血迹斑斑只因跌脚车所致
邓德兴出席集会时血迹斑斑,许多人以为他是被警方暴打所致,但却不知道这其实是一场“美丽的误会”,他是因为离开家门,出席集会时翻了脚车,才跌到满脸是血。
但他不放弃出席集会的念头,回到家中叫他的女友载送他到轻快铁站,以搭轻快铁到集会地点。
“当我在路上走时,已经有很多人问我是否给警察打。一些前同行问我是否要帮我写新闻,但我一直澄清,我是自己跌脚车弄伤的。”
“后来一名《当今大马》女记者问我,是否可替我拍照,我说‘可以’,但我却忘了向她澄清我并非被殴打,没料到这张照片马上就在网络上传开。”
“人潮疏散后,我走到武吉免登打算乘双轨火车回家。一名马来青年就走向我说‘我在《当今大马》看到你的照片’,并要求跟我合照。”
一张安妮婆婆的照片让他爆红,面子书朋友从600余人激增至1500余人,但这场“美丽的误会”却又让他哭笑不得。
谈至此,邓德兴感叹,网络的力量与影响力确实无远弗届,任何资讯只要一经流传,就足可掀起雪球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