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下雨的夜晚,第一次见面的你,告诉我你想要做的节目理想。你说,那是站在一个高度的视角,让大家听时事听评论的节目,我们需要让听众能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角度,让大家能深入思考。
尤其是,在一个两线制雏型已现的社会,这样的节目,这样的理想,我听得热血沸腾。
我说,我华语不够标准,分不清sh 和s,还有 n和 ng的不同,你说重要的是我的知识及时事新闻背景;我问,是不是什么都可以谈?会不会有上面的干预,因为我一路来,都有写文章骂他了。
你说,他不会干预。不过,你说要有分寸,不要害你更新不到执照结果关台,我笑笑。
那一夜,我们干杯庆祝,开始朝一个新的理想出发,那一夜,我很开心。
后来,我知道,原来这节目,还有另一位搭挡,是一位我很仰慕的时评人,我更期待,更幢憬理想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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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4日 ,星期一,新节目第一天。
为什么是5月4日呢?除了是星期一,因为这一天也是五四运动纪念日,那象征科学与民主,改革力量的纪念日,作为新节目的开始,也预示着我们的目标。
我们说好了,这节目要做到平衡,今天你力挺A,我就要挺B 抗衡;明天换你骂C,我就来挺C,我们是对事不对人,要做好功课,备足资料,才不会闹笑话。
要怎样做好一个资讯的节目?我们从分享报章头条和评论开始,你说你看三份中文报,她也看三份中文报,我就负责4份外语报章。
我们分工合作,每天早上天还未亮,我就开始翻译《马来西亚前锋报》、《星报》、《太阳报》和《新海峡时报》的头条新闻,当然一定少不了“老朋友”阿旺士拉末的文章,那些偏激到无聊的观点,让大家笑得早晨都开心了。
我们要让听众,一早先知道今天的大事,不只是中文报,更要了解外语报在报道什么?评论又在讨论什么?虽然累,但却觉得这份辛苦很值得!
每一天节目结束后,完成例常检讨和讨论后,我又要开始构思明天的讨论主题,报备了上司后,又要开始约访专人,然后陪着同事听完访谈,设想节目流程,剪辑完整后,明天就能配合讨论,一方面有听众的意见交流,一方面有专家的分析解答,只有如此我们才能认真的把节目做好,而不是信口开河乱讲一通。
后来,情况变了。
我们开始在节目里,争得面红耳赤,有观点的不同,更有立场的歧异。几轮的争执下来,早上的例常讨论气氛也僵了,慢慢的连讨论都没了。早上的节目,当off Air时,你低头盯着手提电脑,我望着窗外,对着那位来阻止我们吵架的高层的大脸,苦笑。
有一天,朋友问我:我和你关系好吗?我笑说,好啊,因为都没有讲话。说完,朋友笑翻了,我却有说不出的苦涩。
你一定记得10月8日那天早上,他亲自上来节目受访,在关键双十特大之战前夕。突然,有人递给我一份全新的访题,说昨天我拟的访题全不用了,用这一份访题,由你主导,我们从旁配合。
我看到访题第一题,我就追上去说这题不能再问,我拿着报纸刊登的澄清报道说,这样做会毁了我们的专业,但最终你们告诉我决定是,你会照问。
节目一开始,我听到你对他说: “最终真相大白,还你清白” ,他也顺势回答道: “非常感激您对事情的关注,我只能说清者自清。还有,令我感受良深的是,我说过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即使你造假,到最后会没有事实根据作为支撑点。”
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们,已经泾渭分明了。整整90分钟的节目,我没有说话。
那一天之后,连续几天的激烈争吵,你们说我不能控制情绪,违反主持人要把“情绪外衣挂在直播室冂外”的专业,你们说我不能配合团队,观众对我的争吵很反感。我直接问你,我们不是说好,你力挺A,我就要挺B抗衡的吗?为什么你只挺一人,变成我好像专挺另个人?你只是嘿然,说:我哪有,哪有……
我知道,结束,只是时间迟早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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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有在帮我,我知道。
每一次争吵,你就会跑来在直播室的窗口,打手势叫我冷静,叫我安静。
每次争执后,即使你知道他在投诉我,你会安慰我说,我的论点没有错,但其实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连续的争吵,我说我很累,你说你也很累,但你说,我们都有共同的理想,对吗?
因为你这句话,我继续做着外语报的翻译,继续构思题目,继续约访专家。即使,MCMC来信,要我解释写报告,我都做了;有听众的投诉,我们都快速处理,因为我们都相信,这节目有存在的莫大价值。
炸弹最终还是爆了。
那一天,你一定记得。11月30日下午6点多,你告诉我,明天开始,不用做节目了,我没有意外,只是觉得突然。
我问你原因,你说节目调整;我再三追问真正原因,你最终承认,那一刻,我们都明白,我们都沉默。
我问你,跟我一起主持的搭挡,他知道了吗?你说他知道;那她知道吗?你说会再通知她。
我默然,我明白你也只是执行任务,但我还是真心谢谢你。
那一晚,我很迟都没回家,我坐在楼下大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真的忍不住,哭了……
2个月后,我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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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们谱写共同的理想;曾经,我们都相信,新闻自由,言论自由,必能开创新局。
很抱歉,我先掉队了,但这节目就像是我们共同孕育的宝宝,我也希望能继续完成我们说好的理想。
只是,说好的,理想呢?
我支持新闻自由,我支持言论自由,我支持新闻言论自由!我相信,这是你我共同的理想,也是共同的坚持!
过去,或许你曾经参与打压及限制新闻自由、言论自由及新闻言论自由,也或许是我误解了你。
但都不重要了,因为都过去了。如今你也感受到了这份痛苦;我希望你能诚心了解,这自由的可贵!
别忘了,我们曾说好的,理想!
这篇文章,献给黄莉娥,迦玛及陈嘉荣,还有曾经与我们同在的,早点说马听众朋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