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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租”活动猖獗造成沙巴物价高昂

副首相慕尤丁四月间访问沙巴时,曾会见各商会代表,建议设立一个内阁委员会深入研究沙巴物价偏高问题。事件过去愈一个月,相关消息,有如石沉大海,政治人物说过就算了,不必去深究。但,沙巴物价高昂问题,迄今尚无法解决。人民生活百上加斤,入不敷出,钱不够用,此点很可能就是拖跨在朝政权的最后一根稻草。到底是何种原因造成沙巴物价高昂?

沙巴物价比西马贵20%至30%

众所周知,沙巴物价及生活费,一般上要比西马贵20至30%。有人归咎于实行了数十年的“大马沿海航运政策”。该政策规定,外国货轮不准直接把货物运送至沙巴各港口,必须经过吉隆坡巴生港口转运至沙巴。当局所提出之理由是,沙巴地方小,人口少,货物不多,没有足够数量之集装箱。而货轮回程时,又没有足够货物可供运载。船公司怕亏蚀,不愿意直航沙巴。此一论点,似是而非。追根究底,一路来猖獗的“寻租”活动,才是造成沙巴物价高昂的主要元凶。

何谓“寻租”活动?

“寻租”来自英文“Rent Seeking”,此一理论创始人为当代著名经济学家戈登图洛克(Gordon Tullock)。它是指某一方为获得或维持垄断地位,从中得到垄断利润(亦即垄断租金)所从事的一种非生产性寻利活动。通俗一点讲,“寻租”就是搞关系,对于企业而言,最典型的寻租就是通过官商勾结,或贿赂官员为企业得到项目、专利权、特许权或其他稀缺的经济资源及利益。

在大马,“寻租”活动可说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有的是非法;有的是合法而不合理。前者如经营黑市万字票、黑市色情行业等。后者大多是依靠政治势力作为支撑及后盾,此类例子,可说不胜枚举。重要的是这些贪得无厌者往往引发民怨,成为贪污腐败和社会不公的根源。

华总会长钟廷森的忠告

不久前,大马中华总商会总会长钟廷森,曾计对政府在商业上实施一些不健康、具有垄断性质的行政措施提出忠告,他吁请政府制止这种违反自由市场精神、公平竞争原则的垄断行为。他当时所指官方违反公平竞争原则的措施有二:(一)政府有意管制燕窝出口;(二)森美兰州政府对户外广告牌的私营化垄断行为。此两项措施,均被指与今年1月1日正式生效的2010年竞争法令所要达致的目标背道而驰。

垄断租金经营的例子

一项无法否认的事实是,在新经济政策和重组社会的借口下,“寻租”活动益形猖獗,许多官方或非官方企业,都离不开垄断租金经营的影子。举例说,Toyota Camry,在大马售价为马币18万5000元,在海外市场售价仅马币6万5000元,相差达马币12万元。Toyota Altis在大马售价为马币11万2000元,可是在印度尼西亚仅卖马币4万6000元。Honda Jazz在大马售价为马币10万8000元,在印度尼西亚仅卖马币3万6000元。Volkswagen(2009 Model),大马售价为马币20万元,美国售价为马币8万5000元。中国售价为马币6万元。人民在问国内外价格差别如此大,到底这些钱流向何人口袋?

以国产车Proton Saga为例,每一架Proton Saga在海外市场的售价比在大马国内便宜一半价格。Proton Saga之所以无法销售至德国等其他国家,原因是人家Mercedes比Proton Saga价格更廉宜。大马人民为了保有国产车Proton Saga,为此一愚蠢的政策所付出之代价何其大?

大约6个月前,关税局在沙巴猛拆大耳朵碟型天线,引发反弹,人民愤怒地指责政府为了庇护Astro垄断经营而特别立例规定,凡装置碟型天线直径超过36寸者违法。在Astro垄断经营下,租金不断上涨,而所提供之波道却限制在30个以下。目前Astro订户每月所付出之租金超过100令吉,但相关之服务却非常差劲。

在柬埔寨,卫星电视租金每月仅5元美金,折合马币约16元,可是却提供超过100个波道服务。大家都知道,柬埔寨经过多年战火后,是东南亚最贫穷的国家,基本设施落后不及大马,但是人家却能够为其人民提供廉价的卫星电视服务,反观大马,人民却要付出多7倍的租金或甘冒触犯法例的危险。

说回沙巴大耳朵碟型天线遭取缔的事件,砂拉越也有数万个碟型天线,可是从未被取缔过。前首相马哈迪曾说沙砂因地理环境关系,可以接收卫星电视广播。然而,关税局却年年拿沙巴人开刀。你说是否逼人太甚,沙巴人怎不怒火朝天?

其他如i-Phone4在大马售价要马币2300元,新加坡仅卖马币1752元(按:新加坡售价为星币730元)。大马电讯局比起新加坡Sintel售价差额竟高达马币500以上。而这500元到底落入何人口袋?在合法而不合理的垄断经营下,从来没有人去过问。其他如此类的例子,更是俯拾即是,不胜枚举。可悲的是,此一“寻租”观念,却是根深蒂固在我们社会中潜伏了数十年之久,除非来一次翻天覆地的大变革,否则是难以根除的。

“寻租”活动获取暴利

首相纳吉在响应沙巴船运费高昂课题时指出,此乃商业上的问题,意思是并非政府所造成。但是,由人民选出来的政府有否确实负起监管的责任?还是在官商勾结下,任由“寻租”活动猖獗横行?就以川行东西马十家船运公司中有九家联合起来统一高昂收费,不减附加税为例,彼等所具的理由就无法成立,说穿了,彼等之目的只是在垄断经营,获取暴利而已。

自从马来西亚成立49年来,执政者视沙巴有如殖民地,眼中的肥肉,贪腐政客及朋党们,更是四出钻营,施展官商勾结手段前来沙巴“寻租”、掘金。最显著的例子,尚且由州政府牵头带领明目张胆地公然进行。例如目前沙巴所出售之万字票,每张售价比西马贵多一角五分、大马彩票贵多五角。看官,这是人民推选出来的政府在“寻租”呀!而至今沙巴人民都不知道这些钱到底去了那里?

4%暴利税与7.5%棕油税

还有,眼看棕油有价,在2007年时,联邦种植与原产部实施一项美其名为“食油补贴税”时,只针对沙巴数家私人棕油企业抽税,引发不满,业主把大马油棕局(MPOB)告上法庭。经过多年来等候,终于去年地庭判其败诉。辩方不服上诉高庭,日前又宣告败诉,高庭依据宪法99条文规定下判,即是:“税务征收必须根据联邦宪法征收,而非由部门作决定”。

据较早前拿笃种植人公会主席黄德称,单只2007年至2008年不及一年内,有关种植业者已缴交了至少14亿令吉“食油补贴税。”此外,更莫名其妙者,政府又向拥有100英亩油棕园者征收4%“暴利税”,对其他小园主,只是当原棕油(CPO)价每吨3000零吉以上时,才鸠收4%“暴利税”。以上乃联邦政府的税收。照理“暴利税”。是指赌博税。原产品收入也算“暴利税”。就费人所思了。

沙巴州政府,也见猎心喜,政府与收果商合作抽取7.5%的棕油税,但却从未为沙巴油棕园主提供良好的道路基建,造成道路破烂,雨天泥泞满地,车辆无法通行,很多油棕果都无法及时赶运至加工厂,白白浪费掉,损失何止数百万令吉?可悲的是,此种情况,竟告接二连三的发生。

最近报载斗湖古隆邦一带小园主,因道路失修无法通行,有果不能卖,欲哭无泪。故此,人民在问,7.5%的棕油税去了那里?这是一个自称“以民为本”的政府治国方策吗?据估计,沙巴州政府每年抽取7.5%棕油税,总数至少超过20亿令吉。这笔钱去了那里?相信都流入贪腐政客的口袋吧!

由以上所述,可见沙巴油棕业者必须缴付联邦4%暴利税与州政府7.5%棕油税,以及数家私人棕油企业者的“食油补贴税”。这些税收到底有否存入国库,委实令人狐疑。因为收税人不是政府而是“寻租”者,他们在官商合作下,收取租金,鱼肉百姓。

沿海航运政策

说回“沿海航运政策”,也是“寻租”活动的翻板。该政策强调,只有在马来西亚注册的货轮,才被允许在马来西亚港口卸质。其实此一政策背后的主要原因,乃是要使巴生港成为东南亚集装箱中心。

职是之故,“寻租”者搭通天地线后,先由政府海港局出面,不允许外国货轮直接由星港台载货来沙巴。凡是沙巴货柜必须先运载至巴生港口,再转运至沙巴。此举仿如台湾与中国大陆无法直航一样,但我们却是在同一个国家里呀!可是,却在愚蠢的政策下,自筑藩篱。

如果沙巴因人口少,货柜不足,外国货轮不愿直航来沙巴的说法能够成立的话,那人们毕竟要问:49年前沙巴还是英殖民地时,地广人稀,为何外国货轮由星港台载货来沙巴,川航不断。如今,沙巴人口莫明其妙地反而增多了数百万非法移民,比英殖民地时期多出何止二、三倍,外国货轮还嫌沙巴市场不够大?还说人口少,根本是一派胡言,这些可恶的“寻租”者,在政治人物撑腰下,编造天方夜谭的神话,把沙巴人当小孩子来骗,以遂其垄断租金的目的。事实上,沙巴目前是大马十三州中第二大州属,仅次于砂拉越。

载费高低,全由船公司决定

最令人感到不解者,货物载费的高低全由船主(船公司)来决定,而不必由政府监管。于是乎高昂不合理的载费便告应运而生。以下便是一个20尺长货柜的载费情况:

(1) 由巴生港口运往亚庇的载费是2436令吉。

(2) 由巴生港口运往山打根载费是3236令吉。

(3) 由巴生港口运往斗湖载费是3336令吉。

(4) 由拿笃运往山打根载费是4186令吉。

(5) 由拿笃运往斗湖载费是4386令吉。

值得注意者乃拿笃是沙巴一大油棕生产地,故此其载费由拿笃运往毗邻仅百里之遥的山打根和斗湖,比起千里外的巴生港口(按:亚庇距巴生港1500里),载费要贵多1000令吉。看官,这是什么逻辑?简直是白昼抢劫。船主们决定高昂载费的理由仍是货轮回程时因载费量少,要面对亏蚀。此一理由与“码头货柜箱附加税”(Surcharge)向寄货人开刀的做法同出一辙。换言之,沙巴消费人遭到船主们的重重剥削,付出高昂货物载费,物价怎能不贵?

码头货柜箱附加税

另一使沙巴商人怒火冲天的“寻租”事件,乃“码头货柜箱附加税”(Surcharge)。此税由海港局于2001年开始安排鸠收。原因是沙巴各港口设备被指落后,每小时只能起卸6个货柜,起货速度慢,船只停舶码头时间便要延长。船公司就要多付停泊费。此事经大马船主协会(Malaysia Ship Owners Association),简称MASA,与海港局开会后,规定要寄货人付还一笔附加税给船主,以弥补损失。而不是由海港局减低船只的停泊费,。倒行逆施,莫此为甚。

根据规定,举凡20尺货柜收取150令吉,40尺货柜收取300令吉。值得注意的是,这笔费用不是付给海港局而是付给船主。易言之,船主们是奉旨收税。一收就超过10年,在过去10年中,可怜的沙巴商人竟被迫付出数十亿令吉的冤枉钱。而羊毛出在羊身上,最终又不是转嫁给无辜的升斗小民,请问:沙巴生活费怎不比西马昂贵?

据查亚庇港口于2005年达标后己取消了附加税(按:即每小时可起卸12个以上的货柜),可是东海岸之山打根、拿笃、斗湖直到今天还在缴付这笔冤大头费用。事实上,这些海港早于2010年己达到每小时可起卸15至17个货柜标准,但MASA还是不同意撤消附加收费。

到底是谁在做政府?

此一事件委实令人发指,人民不解到底是谁在做政府?看起来好像MASA是政府,而我们民选的政府却在袖手旁观。乐观其成。真正的海港局,却毫无作为可言。严格的说,若海港设施落后,应该是海港局的责任去改善,也即是政府的责任。海港局已经向靠岸货轮收取停泊费,就不应联合船主向寄货人开刀。最可笑的还是政府交通部官员,他们是否称职,有否切实地负起监管的责任?

慕沙政权的“寻租”活动

沙巴方面,在目前慕沙阿曼政权下,“寻租”活动更形猖獗。州内大小工程招标、土地批准、道路维修等,全系“寻租”活动下的产物。举例说,较早前亚庇中央医院变危楼,州政府应对办法是以高价购买私人医院SMC(Sabah Medical Centre)及购置一座荒废的楼宇,即沙巴民事服务大厦,充作医院用途。

其他更恐怖的倒行逆施事件,正如沙巴进步党杨德利较早前所揭露:现有的州国阵政府领袖贪得无厌,一班“阿窿部长”搜地掠土为求自肥,就拿亚庇市为例,艾京逊钟楼历史遗址、丹容亚路火车站、亚庇巴士终站、州立图书馆等地段,亚庇巴剎这块黄金地段,统统都成了国阵领袖“眼中的肥肉”卖给私人界发展。老百姓养燕,他们就来找碴,要抽税立条例禁止;废铁好价,政府自己成立公司特权收购废铁,但后来不成功,主因乃废铁跌价,无油水可捞。

沙巴面对劳工短缺,聘请外劳必须经过中介,其中最不合理是,由1908年起政府委任一间私人公司Fomema Sdn Bhd控制劳工的医药检查,每名劳工收费200令吉。事实上,Fomema只是“寻租”者,奉旨专利收租而已。它把医药检查外包给当地私人医生,它只是从中抽佣而已。于是乎人们又要问,Fomema背后的藏镜人是谁?为何政府事务要外包给私人公司去做?让私人公司抽取租金,加重雇主(人民)的负担。

其他如更新公共服务车辆(PSV)、良好鴐驶执照(GDL)、以及售票员执照(KON)本质上也是有牌变相的专利“寻租”活动。

最近的新发展是沙巴州政府定于6月1日起,把州内的河沙开采权交予SECO半官方机构专利垄断,不再发出私人采沙执照。换言之,今后沙巴州内140家私人发展商要买沙,就必须向官联公司的SECO购买,并付出租金。

再说,亚庇市议会,一纸通令,规定罗里车辆必须在一个指定地点停泊过夜,每月收费三百令吉,加重运输业者成本,最后又难免将转嫁至消费者身上,引发生活费用高涨。

就以上两件事而论,河沙是国家天然资源,应属于全民所拥有。怎能随统治者喜爱,在不透明的情况下,作为封地给人去专利垄断开采,政府在此方面得到什么税收?还是旨在中饱贪婪政客及朋党们的私囊?

关于集中罗里停泊处,对疏解交通拥挤及改善市容观瞻,无疑是有可取之处。问题是罗里车主己缴付了路税,照理应获免费停泊处。若要收费也应该是象征式,不致于加重业者成本,变成最终又转嫁至消费者身上。不过,从这点大家也可以看出现有官员的思维模式了,试想一个最贴近市民生活的政府部门,尚且如此。沙巴人民生活费怎不百上加斤?

国能、沙电赶搭大选列车

尤有进者,由于大选的跫音渐近,沙巴电力局无视于州内频频停电,反而破纪录的快马加鞭,宣布在兵南邦、山打根、拿笃及斗湖等地与一些突然冒起的小型独立发电厂签约。不过,在斗湖千禧园的发电站,就引发居民反弹,因拟议中的发电站,距离民宅只有100尺距离。

沙电耗资7000万令吉购置发电机,声言乃是一座候备发电厂,当斗湖电力发生故障时才开启使用,可产64兆瓦电供。后来据报上消息,相关发电机乃来自浪高宜(Lengkawi)的二手货,在运往沙巴途中被海盗抢劫,如今流落在印度尼西亚。此一事件,也令人想起年前大马空军F-5E战斗机引擎失窃事件,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年前,国能及沙巴电力局与斗湖绿色能源有限公司签约,在斗湖亚拔士基里(Apas Kiri)兴建一座地热发电站,该计划耗资4亿1900万令吉。可供电30兆瓦。由独立公司兴建,并与沙电签约,再由后者在所称REPPA,即再生能源电力合约(Renewable Energy Purchase Agreement)下购买。据报载约一个月前,该公司向斗湖市议会申请执照时触礁,连国阵所委任之市议员,对此由上而下的行事方式,不把市议会看在眼里,也都大感不满。不过,不用担心,“寻租”者肯定有办法搭通天地线过关的。

据悉,现有沙巴电力来源,全依赖许多小型私人独立发电厂供应,这些独立发电厂全部都与沙电签有买卖合同。沙电的常年开销大部分也是花费在购买电力上。由于担心大选后政权更替,一些“寻租”者担心过去数十年所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付诸东流。因而人人赶搭最后一班列车,期望在大选前能取得租约。此点,足以解释为何沙电在过去49年内从未积极改善沙巴电供,反而在最近几个月才临时抱佛脚效率反常奇高的缘故。

受影响者应向法庭提出挑战

综合以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由于政客、朋党、商人间相互勾结,狼狈为奸,形成“寻租”活动猖獗,因而造成沙巴物价高昂,而更令人失望的是,由人民推选出来的政府,对此竟然熟视无睹,袖手旁观,甚至还直接或间接促成美举呢?

最引人狐疑者,以上所述之油棕食油补贴税、暴利税、7.5%棕油税、码头货柜箱附加税、外劳医药检查……等等,收税者并不是政府,而是经过官商安排下实行的。每年数十亿令吉的税款,流落何人口袋?肯定不是流入政府的国库内,否则早已被国家审计署查出。

由于拿笃油棕种植人在法庭两度挑战“食油补贴税”胜诉,因此,凡在沙巴受到不合理税制影响的油棕园主、寄货商人、外劳雇主都应把这些胡乱课税者带上法庭,求取公道。记得联邦宪法第99条文阐明:“税务征收必须根据联邦宪法征收,而非由部门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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