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丝带运动文章系列(十七)
作者:周小芳,博特拉大学现代语文与传播系学生
我不敢说我是喝《星洲日报》的奶长大,因为在不同的时期,我家都会看不同的报纸。但是,一直以来,《星洲日报》俨如一个博学多才的长者,风度翩翩的迎接我去认识这美好的世界。《星洲日报》是我最喜欢阅读的报纸,是我国的第一大华文报,是最优秀的华文报,我喜欢它的内容丰富和版面设计清晰及没有它的姐妹报的煽情八卦,它也拥有花踪文学奖和“饥饿三十”等活动衬托“正义至上,情在人间”的金漆招牌。
我要向写《需要他们时,他们在哪里?》的吴海瑚道歉,19年前,我还是个还没上小学的小孩,当年我的确没有在需要我的时候,反对政府在茅草行动中关闭《星洲日报》,但是19年后,我终于看见528所带来的恶果。528对我的意义,除了是报殇以外,还是对《星洲日报》敬仰的幻灭。
我参与了今年的528石油起价示威,我亲眼看见联邦后备队打人,我也看见了那头破血流的马来人,可是,第二天,当我翻开《星洲日报》时,映入眼帘的头条新闻却是“神棍二十招”,神棍原来比警棍更局危害公众安全的威力。这个集会变相成了反电费起价,《星洲日报》报道中的“警察使用最低暴力”敲碎了我的心,我的心在滴血,我的眼泪直流。
为什么我所敬仰的大报选择说谎?为什么要蒙骗广大的读者?当时,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如果我不是身在现场,亲眼目睹警察所谓的“最低暴力”,“正义至上,情在人间”的金漆招牌可能会永远烙印在我的心里。
星洲报道敲碎了我的心
11月4日,《星洲日报》再一次敲碎了我的心,437字含糊不清的报道,忽略了他们所召来的罗里和警察,还扩大其词的说来者都是《东方日报》和网站的记者,我心里在偷笑,十根手指就可以数完网站记者的人数,这两个网站的名字叫什么?《星洲日报》的报道却没有提起,仿佛害怕读者从《独立新闻在线》和《当今大马》知道真相。之后,还有读者发现其他州属的《星洲日报》把此新闻放在地方版,轻轻的带过了“反对媒体垄断””的声音。
我曾经是《独立新闻在线》的实习记者,实习期间,我经历了“717博大校园暴力”事件。《星洲日报》在报道此新闻时,从来都没有提到《独立新闻在线》这个名字。调查报告出来以后,博大校长说我承认自己跌到,为此,我曾投稿到拥有百万读者的《星洲日报》,以作澄清,可是,《星洲日报》却以一句“不适合”就把我的稿投篮,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全世界都可以在《星洲日报》写这个题材,反而是身为当事人的我的稿却不获刊登?最后,我只好选择把稿寄去《东方日报》。
对于大专生参与在11月3日的反对媒体垄断和平请愿,各方都有不同的看法,反对收购南洋报业工委会主席颜清文对此表示支持,他赞同让“反对”的声音传达给大众,让“真理越辩越明”,可是从《星洲日报》的报道,我们丝毫看不到“反对”的声音,剩下的只是歌颂赞扬张晓卿的“仁慈”和对反垄断人士的抹黑。
是的,我出席了11月3日的“反对媒体垄断”和平情愿,有人会问:“难道你不怕受到大专法令对付吗?大专法令第15(3)条与15(4)条列明大学生不可表示支持、同情,或反对任何政党,不合法组织或群体。如有违规,将面对罚款一千元或监禁六个月或两者兼施。”
怕大专法令,更怕媒体垄断
我承认我害怕受到大专法令的对付,甚至怕到哭,但是我更怕媒体被垄断以后,有更多新闻被掩盖,有更多的事实被扭曲,有更多华而无实的评论出现在四大报。
社会对大专生一直都有很高的期许,期望大专生能够负起监督及改造社会的重任,成为民主和自由改革的催化剂,把社会偏差加以纠正,使社会达到美好。但是,现在,却又有另一把声音质疑及贬低现今大专生对社会真正贡献的声音。
有人说在整个和平情愿当中,大专生都是被“有心人”利用的棋子,可是,到目前为止,我都看不到这些“有心人”在教唆或者以金钱利诱我,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出于我自己的信念。不过,我却看到“反垄断是我们的信念”的刘鉴铨在篱笆里面冷眼旁观,还有不具名的理大生和马大生及多位“读者”的护主心态。
林以达在《他们登记成为选民了吗?》问,已年届21岁的华裔生是否已经登记成为选民,以选出开明和秉持公平法治的贤能执政者,才是一劳永逸解決人民言论不自由,或政治人物动辄滥用权力對人民施压的治本方法。
今天,不是国阵政府要收购南洋报业来压制言论自由,而是星洲媒体集团执行主席张晓卿从马华公会的投资臂膀华仁控股有限公司手上,以低过当年的马币5元50分,即马币4元20分收购南洋报业,不是政治人物在滥用权力对人民施压,而是张晓卿在利用他和政治人物的关系建立媒体王国,利用《星洲日报》言论版和沟通平台为他“继续壮大华文媒体事业,建构一个以华人为主的中文媒体网络”的论调粉刷,并掌握了251万1千名中文日报读者的阅报角度。
大专法令不允许行使宪赋人权
我们并不是没有成为选民的意愿,也不是不晓得本身拥有的选举权,我们行使宪法所赋予我们集会的权利,即使这并不是大专法令所允许的,因为我们相信真理不会被任何法令所限制。
当年的直落昂事件,打锡.乌达拉木屋事件和华玲事件等,大专生都给与直接的声援,当年身为马来亚大学学生会总秘书的希山慕丁莱益斯(Hishammudin Rais)和多名学生更因此而被逮捕,1974年12月3日,约五千名学生举行了大规模游行示威,以表达他们对华玲农民的支持。他们都直接参与在社会所面对的问题,毫不畏惧的为遭受逼迫的群体发声。
身为大专生,秉持着“取之社会,用之社会”的观念,我们同样拥有社会责任,我们没有前辈们的悲壮,我们没有前辈的勇气可嘉,但我们依然关心社会,我们也有自己的价值判断。我们关心我们所钟爱的华文报,虽然我们的论述技巧可能不及沟通平台读者纯熟,虽然我们没有本事收购《南洋商报》,但是我们依然会表达我们对于媒体自由的关注,我们依然反对媒体垄断。
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读者,我们手上只有一根欲点燃新闻自由的白蜡烛,我们并不是要涌进星洲报社放火的暴民,我们被宪法赋予集会自由,无需动用罗里挡住大门,也无需投报警方,我们并不是要挑衅,也不是要让广大华社、《星洲日報》百万读者、《星洲日報》数千名员工及所有依靠《星洲日報》谋生者难堪,我们只是想要表达我们对媒体自由的期许和盼望《星洲日报》高层能够聆听我们的声音。
我们只是关心华文报业的前景,并不是受人唆使摆布的愚民,我衷心希望大家不要侮辱了大专生的判断能力和智慧,大专生也有明亮的眼睛来判断是非黑白,并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傀儡。
编按:为揭露官商垄断媒体之恶果,维护媒体独立撰人联盟(WAMI)邀请老中青三代评论人撰写系列文章。本系列文章同步刊登于《当今大马》、《独立新闻在线》、《黄丝带》及各大中文网站论坛。